谬论研讨会(上)
是ccym第一人称视角!是第一人称!注意避雷哦~
如果可以的话... 那就... 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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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这点毋庸置疑。只不过唯一的问题在于另一个世界好像和世人所描述的完全不一样。他们说天堂的大门随时为善人打开,可是这里的话得先排一个好长好长的队,要好久。真的好浪费时间。但这里也同时有可能不是天堂。
直到排到你了,你需要把你的名字告诉一个坐在柜台后面的人,或者说,幽灵,毕竟他也死了。他则会把你的名字输入到一个看起来就有一定年头的计算机里,旁边的响声则是打印机在打印出你的资料。那人会从那张纸上撕下来一条递给你,告诉你接下来要去哪。我觉得那大概是一个轮回开始的地方吧,每个人都目的地都不一样。但说实话,我不想去那里,至少现在不要去。哦对了,忘记说一件事:人死后来到这里时会穿着你死亡的时候所穿着的衣服。不过不用担心,它们不会变脏。
话说回来,我之所以不愿意现在就去目的地有一个原因,我好像答应吉野北人(关于他我过会儿会提到)如果要是我俩有一个人先死掉的话会在天堂门口等对方——这我记得清清楚楚,是和他第一次躺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草坪上时跟他说好的,但也许是教学楼的楼顶吧,我不记得了,但这一定是和他约定好的。其实这样就会很矛盾,既希望吉野北人他能多在人间待一会又想让他赶快过来陪自己,我也知道这样很自私。大概是出于这样的矛盾吧,在过了柜台正式进入到那个世界的大门时,坐在看门柱上看门的一个小孩叫住我然后从大概三米来高的门柱上跳下来,他的着装很像十八世纪的欧洲贵族,但也没有什么架子,大概是死的时候还太小没接触过那些世俗的实物吧。总而言之,他跟我说可以去到围墙上第十三盏壁灯那里敲三下,就能回到之前的世界了。不过只有一次机会哦,稚嫩的童声是这么跟我说的。我谢过他,也没想什么就去了。那应该是一个通道什么的吧,反正我沿着楼梯下去居然到了公寓那破破旧旧的楼梯里。
二楼,甚至连层数都没错。
我走进走廊里到我和他的那个房间再进到卧室里,我现在大概也是个幽灵的形态吧,甚至可以直接穿过墙壁,这样倒是方便很多。吉野北人还没回来,我坐到床边上等他,今天看我桌边的日历上是周六,他不应该有事的呀,更何况以他的习性更不可能会去外面闲逛。不过这时候说这样的话也没什么用罢了,我只能等他回来。
幸运的是北人他没多久就回来了,看到他一身的黑西装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他大概是为我的事外出的吧,果然人是无论如何没办法参加自己的葬礼呐
他还带回来了一支纯白色的玫瑰放在我的床上,准确的说是我们俩的床上。啊是了,我们是恋人的关系,这两年来自从确认了关系就干脆把两张床拼在一起睡,省的挤在一起,也不用再去买双人床了。
稍微有点讽刺的是我俩这几年之中几乎没吵过架,关系也一直很好,明明前几天还说大概咱这辈子都不会分开了吧结果现如今就变成了最远的距离。
我甚至忘记了我是怎么死的... 果然人在死后记忆就会衰退得厉害呐
我现在能看到他,也能摸到他,我可以像之前一样从后面抱住他跟他撒娇,只不过他再也感受不到我了。我为了验证这一点在北人洗漱完从卫生间里出来后躺在客厅里那条暖棕色的沙发上,头放在他最喜欢的位置,以我对他的了解我知道他一定会坐在那里。果不其然,在他把脏衣服一股脑扔进洗衣机后就叹口气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我的脑袋上,然后我就自己飘了上来,改为枕在北人的大腿上,这甚至都不是我控制的,就像穿模的劣质游戏一样,倒是挺贴心。
他看不见我,这也是事实:我在他面前张牙舞爪蹦哒了半天挡住他打开的电视,他甚至也没想着侧头要躲开我的身影,所以我对他 以及所有活着的人来说应该是隐形的吧。
然后我才发现他好像并没有在看电视,只是冲着那个方向在愣神。然后他好像也很烦躁一样关掉电视把遥控器随手扔在茶几上,窝在沙发里在黑漆漆的客厅里呆着——我知道他会在特别难受的时候关着灯在黑暗里呆着,他有这样的习惯,他确实有。
我就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坐着,看他睁着眼不知道在看什么这样专注。后来,我忍不住去抱了他,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但就有一种冲动想去抱着他,哪怕我知道他感受不到,但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每次回到家休息的时候总会和他黏在一起,像今天这样只是坐在他旁边的日子可以说是第一次了。就很不习惯。我会一直跟着他,我是这么打算的,反正这个样子也不用吃穿,除了别的幽灵也没人能看得见我,应该不会给他造成太大困扰吧?
我看北人叹口气起身回了卧室,我便跟着他,看他站在自己床边的书桌那里,啊啊,应该之前把书桌收拾好的,现在这倒反而需要北人帮自己整理了啊...
但这样好像我还在这里生活一样,我不讨厌这种感觉。我看北人转过去躺下在他那一侧的床上,我看他盯着那支他带回来的花发呆,终究还是躺在了原本属于我的那一侧。
北人看起来很累,这我是知道的,他眼下的两抹黑,跟之前他熬夜赶毕业论文那时候一样只多不少,我比他大一年,那段时间他便搬到我家来住,我也陪着他一起熬,他坐在餐桌前干他的事,我就在他对面写工作上的文件,夜深了我再负责给我俩冲一杯咖啡,他要加奶的 不要糖,这我很清楚,最好再在他杯子旁边放两块饼干以防他饿了。我俩会在凌晨两 三点回屋,我会搂着对方躺在床上听北人抱怨又碰到了什么难弄的东西,再一起昏昏沉沉的睡着,第二天早上七点一起被我定好的四个每隔一分钟响一次的闹钟叫醒,他去上课我去上班,日复一日直到北人弄完然后顺利毕业。
现在倒好,我死了,难受的却是他,要是想的话就哭出来吧,我是这样跟他说的,我当然知道他听不见。我靠近他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他没有反应,不过这也是应该的呐... 我调整自己躺着的位置,这样就好像北人在看的是我而不是那朵长时间没接触到水分快要干枯了的花,我知道这有点奇怪,但我真的好想他知道我在这里。
但当我闭上眼,不禁想到如果北人知道我在他身旁,他会怎么反应。我想他应该会很排斥,毕竟我已经死了,而和死人同床共枕无论如何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事,哪怕我只是个幽灵一样的东西,大部分人会想成闹鬼了吧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宁肯他不知道,这样我只需在他的时间到了之后抱住他把他带到另外的那个世界,再像之前约定好的样子下辈子再见,这是最好的结局,因为我知道我们还会再见的,我就是知道,没什么原因
我发现北人他还是像以前习惯的那个姿势睡,就像还躺在我怀里那样,如果这样的话,我可以抱抱他的吧?我想着,却还是凑了过去。我知道我有点过分了,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了。
死人不用睡觉,这点我意识到了,但北人还需要,因为他还活着。我坐起身来,看见我的手机在一旁的桌子上呼吸灯一闪一闪的,我走过去想和往常一样想拿起来,却在碰到坚硬的金属外壳的时候想起来 我已经死了,人脸识别的前置摄像机也看不见我了。真的好不习惯。不过看来电话卡什么的北人还没有帮我注销掉,因为还有我订阅的消息发过来,但最近应该也会没了。脚下什么都没有的触感让那个时候的我有些惊奇。直到我低下头去看才发现我的双脚并没有触地,而是漂浮在离地大约半英尺的地方。原来幽灵还真的不用走路呐,这倒是方便了。
北人醒的很早,他起来的时候天还没完全亮起来。看来我死了之后他的生活规律反倒是调整的更好了,我很为他高兴。我跟着他进到卫生间里,我的洗漱用品还杂乱无章的堆在洗手台上,北人也不去收拾。2套牙具,2条毛巾,一堆瓶瓶罐罐的护肤品,就好像这间公寓的另一个主人只是暂时要去出差几天而不是永远的离开了。我突然看见镜子里的北人红了眼眶。这是我第二次见他哭。
在我的印象里,北人从来没有哭过。他会生气,会傻笑也会调皮捣蛋的对我做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恶作剧,但他之前只在我面前哭过一次,是我向他告白的那一天。我俩当时约着出去玩,彼时他也刚刚大三,我也还在学校里。其实说实话我俩打小就一起玩,毕竟小的时候没有这么多电子产品也只能和邻居家的孩子们一起胡闹。那几天正好放假,我便约他出来,具体玩了什么我记不清了,要是我还活着就好了,死了以后记忆力真的会变差好多.... 啊不管玩了什么了,在天黑之后我看他在昏黄路灯下精致的面庞显得好美,尽管他自小时候就一直是那一片公认的漂亮男孩,但我发觉我真的可以一直看着他,不如说是想一直能见到他,能一直守在他身边。那个时候我意识到了我是真的喜欢他,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我有的。于是我向他告白了,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就突然拉住他的手站住,看他转过身来发现我停下来的时候的诧异,于是我立刻松开了他。我当时紧张得脑子一片空白,只想到我真的好爱他,于是我就这么说出来了,没有华丽的词藻,也没有多深情的承诺,就单纯的一句我好爱你。然后我看见他呆住了,脸上的表情也没能绷得住,我看见他哭了。不得不承认,我那会儿很害怕,直到我说出来后我才想到我会不会吓到他了,但很明显,我已经没法收回那句话了。我只能急急忙忙说不要在意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什么的,可他哭的更凶了,我也不好就在旁边站着,不然就好像我欺负他了一样。于是我凑过去,把手放在他后背上,向他保证我再也不会这么说了想让他不要再哭。他却一头扎到我身上拼命摇头,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但我知道我那时很难受,我想我大概是伤到了他,因为我一时的冲动。
北人哭了一会之后抽噎着让我不要再那么说,我也一个劲的向他道歉,说是什么是我冲动了之类的话,请求他原谅我。他摇了摇头,小声说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说我也喜欢你。那一瞬间我真的太高兴了以至于我没能反应过来,意识到之后我已经在抱着他了,这个比我小一点的男孩子居然也喜欢我,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当我吻上他的额头的时候我这样想。
所以当我看他掉眼泪的时候就特别难受,尤其是当我想到他这次的眼泪大概也是因为我,我从后面抱住了他,我当然知道他感觉不到我。
在那一次之后北人也再没有哭过,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性格好像变了很多,他像是要把自己累死一样拼命做这做那,我跟他去到他的公司时那个他之前一直和我抱怨那个不给他好脸色的领导现在居然也在劝他不要把身体折腾坏了,多休息一会这个文件不着急的。我看他嘴上应着,却也没停下手里的活,然后不出意外的在三个月后把自己弄病了。他发了高烧,大概是因为那次回家太晚又不巧赶上下雨而他只穿了一件衬衫的原因。那天我抱在他身上想替他保暖,可我想起来幽灵的体温似乎比正常人更低,我这样似乎只会让他更冷,于是我又松开,和他并排走在一起。我很心疼他,但我也没办法,只能默默的陪着他坐在他身边看他逼自己喝下那个之前每次要让他喝都得哄上好一阵的药,看他皱眉裹着被子去找水喝。按理来说我应该高兴,为他不再因为喝药感到苦恼而替他高兴,但只有我知道我更希望他还是那个连喝药都要人哄的小孩子,希望他不要因为我的缺席而不得不独自面对这一切。是我对不起他,尽管我甚至都不记得我是怎么死的了。
大约一个星期后,他的病好了,却明显瘦了一圈。他的领导给他发信息又给他批了两天的假,强行让他在家多待几天,他也没有推脱,我由衷感谢那位让他休息的领导。
我发现北人这几天总会盯着我所在的方向看。我像一个偷吃零食被发现了的小孩一样有点慌,但想到我是个幽灵,自我安慰说他不可能能看见我,直到他假期最后一天的下午。
我正单方面与他一起窝在沙发上闭着眼小憩,当然,我睡不着。却突然被他的手的触感惊醒。我对他的一切时那么熟悉以至于他一碰到我我就知道是他。我睁眼的时候发现北人正盯着我看,不是那种瞟到同一个方向的那种目光,是只有我的那种。我想他大概是知道我的存在了。
我只觉得我很紧张,但我又不知道我在紧张什么。直到北人轻声问我,这句话我会一直记得,无论经历了什么。他说,壱马... 是你吗?现在我确定他知道我的存在了。
我点点头,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我。但他应该是看见我了,尽管我也不知道我在他眼里时个什么样子,但这也让我很高兴,他大概也是,因为这是自从我死了之后我第一次看见他笑。他凑过来抱住我笑出了声,声音还是和我死掉之前一样好听,好像什么也没变,但一切都变了。他把手插进我的发丝之间,脸贴着我的脖颈,我小声问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他说是前几天最难受的时候他看见我好像在床边坐着看他,但在没反应过来前就又睡过去了,而今天就好像能看见我了。他说他再也不想和我分开了,我说我也是,我好爱他。
我和他说不许再这么不要命的干事了,他却笑嘻嘻的说要不是这样他可就见不到我了,有时候他真的能让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也是我喜欢他的无数原因之一,很奇怪吧?
他大概是想把头枕在我的腿上,却直接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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